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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亚倩追寻与归宿(四)-路过

2019-03-14 全部文章 329

李亚倩追寻与归宿(四)-路过

李亚倩四,隐喻、诗歌与理论。
痛苦女士铸造了印记城,将天使与恶魔都拒于门外,城市作为她的祭坛却不设庙宇,不收信徒;她不与人交谈,不与人会面。

印记城中每一扇门都是一堵墙,每一堵墙都是一扇门,有人说印记城是痛苦女士为自己铸造的城堡,也有人说印记城是囚禁女士的牢笼。女士制定城内的一切法则,城外之事一概不问。
如果你手上有一张宇宙地图,那么印记城就是它的中心。它是,情之所归,欲之所往。天使与恶魔都对它垂涎三尺,此处当是风云际会,腥风血雨。但这并未发生,甚至少有人胆敢提及女士之名讳,他们害怕招致她那噩梦般的降临。
女士无为而治,对于城内的秩序与混乱,对于市民的善与恶,她漠不关心。当有人妄图揭开她那神秘面纱,触犯她那不可琢磨的规则时,他或她便会发现自己已经被置于无可解脱的迷宫中,至死都与万事万物隔绝了。
冷酷的眼睑藏着珠宝,
无情的眼睛暂且温柔;
惨白的肢体,透露着残酷,
猩红的嘴唇,像是有毒的花朵。
当浮华过眼,你将什么托与未来?又将什么留在过去?
哦,神秘的、阴沉的多乐斯,
我们的痛苦女士?
牧师给圣母七种悲伤,你的罪却不止七十又七倍;
七个时代也洗刷不净,
他们像幽灵一样萦绕着你,直到天堂:
午夜疯狂,黎明空虚,爱成全并控制肉体的欢愉,
悲伤却掏空灵魂。
衣着光鲜,质地虚假,
所有男人沉迷于这座花园,
这哪里是象牙塔,分明是恶魔之手从地狱伸向天堂,所铸就的牢笼;
哦,泥沼中神秘的玫瑰,
哦,金屋中了无金玉,却堆满粮食,
欲望之火一旦点燃,便无法熄灭,
我们的痛苦女士!

马克斯.韦伯铸造了两座城市:一座由丰饶农庄之间的市场聚落铸成;另一座由贵族城堡的采购需求铸成。市场聚落产生行商巨贾,巨贾与贵族互相制约、结合,他们为贵族提供军需品、日用品,而贵族为他们提供安全保证。欲望流动,买卖成交、共赢,他们形成共同体,共同治理城市。按照城市共同体中不同的优势群体,可以把城市大致划分为军事要塞型、商贸枢纽型以及寺庙城市。
军事要塞型城市的主人是军事贵族,这类城市首要需求军事驻防。军需商人与奢侈品商人,为城市定下基调:粗野而穷奢极欲。商业枢纽型城市是一座设防的商埠,便利的交通、安定、自由、公平的商业的环境成为核心利益,城市管理者和行商巨贾占有显赫地位,他们为城市定下基调:理性而无情。寺庙城市作为信徒的精神归宿,僧侣集团成为核心,商人与军人也须心怀敬畏,他们为这类城市定下基调:脱俗而有些魅惑。
城市一词是欲求的注解,不同的欲求,铸造不同的城市。欲求终将归于虚无,然而欲求却是“存在”唯一的证据。

果实将腐,爱情必死,时光流逝;
永恒的呼吸哺育着你,
你亲历过沧海桑田,
偷生于死亡之吻;
沉闷的柔情再度复燃,
喜乐与不洁重生于荒芜,
所有事物畸形、无果、苍白,
恶毒的皇后。
蜜唇!请与我互相伤害。
男人爱抚她们,顷刻间翻云覆雨。
百合花,沉闷的美德;
狂喜,罪恶之玫瑰。
那些你所立足的谎言,这些高潮、爱抚与束缚,
噢,灿烂而贫瘠的多乐斯,
我们的痛苦女士。
城外的人想进城来,而城里的人却想逃出去。 “超我”的社会性铸造城墙,困住“本我”的兽性,而“自我”的理性在二者之间居间调停。人以欲求画地为牢。追寻归宿,追寻欲求;欲求追寻,欲求归宿;归宿于追寻,归宿于欲求;这便是痛苦女士设下的,永远的牢笼,无尽的迷宫,醒不过来的黄粱梦。

我从回廊的远端,来到以罪为祷的神龛前;
你怎管奴仆终有一死?
噢,我们的折磨女士,怎管?
福根归你,饮尽杯中酒,
噢,暴躁的、放纵的多乐斯,
我们的痛苦女士。
都归于你,
欲望的新酒,四唇相接的果实,
正如他们的依恋,
直到发丝与眼睑燃起火焰,蜿蜒纠缠的舌头泛起飞沫,快感的巨蟒流出口涎,海中的盐多于浮沫,
感受灼烧,放松心防,假装葡萄酒仅为我而流出。
啊,你的百姓,你的孩子,你的选民,
带着原初与堕落的标记!
他们已经发现欺瞒的秘密,
得以欺瞒那束缚和诅咒他们的神;
他们独立,他们聪明,他们独一无二;
请赐我土地,请让我加入其间,
哦,我的姐妹,我的伴侣,我的母亲,
我们的痛苦女士。
注:斜体字为英文诗歌Dolores (Notre-Dame des Sept Douleurs)的译文,由笔者首次翻译成中文。诗的作者是英国诗人Algernon Charles Swinburne,该诗作于十九世纪。第一段文字的故事来自于2000年发行的大型角色扮演游戏《异域镇魂曲》,而异域镇魂曲中印记城与痛苦女士的构思恰恰来源于此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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