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亚倩追梦丨读《蒋勋破解高更之美》-武汉十点读书会
李亚倩追梦丨读《蒋勋破解高更之美》-武汉十点读书会
李亚倩
蒋勋的书也是看过几本的,可《孤独六讲》也好,《细说红楼梦》也好,都是演讲稿整理而成,不成语体并且絮絮叨叨。这本解读高更的书是他六本“艺术美学”系列中的一本,在成文成体例之后看得出来蒋勋行文的思路清晰、要点分明,插图和内容上虽说有重复絮叨,比起演讲稿却是要好上很多了。
本书以时间线条为轴,慢慢铺陈高更的绘画作品,甚至追根溯源到从未和高更见过面的其外祖母身上。结合历史和生活背景对一幅幅作品的赏析、解读、想象,更是蒋勋让人安怀在的艺术之美的拥抱中,让人久久不愿散去。蒋勋的赏析也不复杂:沿某一方向细细地观察画了什么,哪些物体哪些人,结合画者当时的大环境,找到其与时代的矛盾聚焦点来思考。以前看画,看看也就过了,其实画背后的故事才是最精彩的。
高更是法国人,他的外祖母是西班牙亚拉冈家族的后裔,曾经因为工人革命运动去到秘鲁,蒋勋认为高更后期到南太平洋的塔希提,是其外祖母基因中带来的。
不像被称作高更传记的《月亮与六便士》里高更的代表斯特里克兰突然离开家庭那样让人摸不着头脑(到小说戛然而止时毛姆也没有把斯特里克兰出走前的生活描述太多),蒋勋在开头顺带介绍了高更的经历:十七岁开始六年航海生涯,母亲去世才回到法国开始做股票经理人,拿着高薪结婚生子,十年生了五个儿女,一切都很美好。可躁动的心其实在一八七四年已经开始萌芽。
一八七四年是高更大儿子出生的那年,他肯定不知道,四十二年后为他著书的毛姆,也在对岸的英国诞生了。这一年高更结识了一个重要的人——毕沙罗——这位比他大了十八岁的艺术家,可以说是高更的艺术启蒙者。而后印象派中三大艺术家梵高、高更、塞尚,前两位都深受这位印象派大师的影响。之后十年——一直到一八八三年高更离开妻儿,其实他都是持续在练习作画,水平并不低。可能是找到自己的天赋所在,热爱并希望能达到艺术的高境界,而世俗的这纷纷扰扰与艺术需要的纯粹格格不入,才导致了高更的离开。
一八八六年,高更遇到了梵高,这最为人道的两个天才的相遇,其实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样美好。初遇后分离,两年之后,梵高一封封信急切地催促高更到阿尔和他见面,那幅著名的《向日葵》便是梵高希望的“要在你到来的时候,满屋都是盛开的向日葵迎接你”而作的。梵高每天天未亮便背起画架坐在满地的向日葵前,等待日出,为的就是捕捉那朝阳射下的那一刻,向日葵绽放的短暂的美丽。分开太久的人,满脑子都是对于对方最完美的幻想,你喜欢的不是实实在在的他,而是由你自己塑造的完美的对方,当见面后发现一切都不是那样时,梦便碎了。两个月后,梵高和高更分开,躲过了提着刀的梵高,高更心有余悸,而梵高则因精神失常割耳,三年后自杀。
一九九一年高更到了塔希提,此后他只回过一次巴黎。塔希提是在南太平洋上的一个岛,澳大利亚的东北方向上,法国占领地,资本主义与原始的土著文化在此碰撞,也碰撞出了高更的许多伟大作品。
高更常常以当地人为模特,少女、妇女、小孩、青年。伟大的《亡灵窥探》、《黄色基督》、《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什么?我们要到哪里去?》都是文化相离间、融合、交错的精华。真正的艺术,给人以视觉上愉悦的享受,给人以哲理上深刻的思考,给人以空间中无限的遐想,高更的艺术,就是这样的艺术。他比梵高更贴近我们一些,梵高是疯狂的天才,而高更,在岛上也无奈地在政府部门兼职谋生的高更,和十三四岁土著少女结婚的高更,仿佛多了那么一点点世俗,多了一点点理性。
最后高更病死在了塔希提,彼时是听闻二十岁女儿意外死去,身染梅毒,穷困潦倒,经历了自杀失败也画完了那副创世纪般的《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什么?我们要到哪里去?》,他在最后一封信中写到:
大多数人无法认同孤独,但是,你要够强,你才能承当孤独,才能特立独行!
找到自己的天赋,不顾一切为之努力,这就是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