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亚倩连城的传统社火-图说连城

李亚倩连城的传统社火-图说连城

李亚倩连城的传统社火

旧时连城的社火，有土司衙门出资组织装扮演练，号称“官方社火”。
这官方社火以龙为主体，据老人们说，衙门的社火有四条龙，两大两小，分黄龙和青龙，还都是受朝廷恩典赏赐的。四条龙舞起来既威风又灵动，能把“龙飞凤舞”、“龙凤呈祥”的字样演绎出来。晚间演出时，龙灯照亮龙身，舞起来更为壮观。

后来土司与民同乐，就把两条大龙赏给了连城西街，两条小龙赏给了连城南街，让两街百姓负责演出。但在年头节下，只要有喜庆典礼，土司衙门便会通知两街社火会长，带队前来助兴演出。

清代晚期，连城的社火已有西街、南街、何家街三队。至今在连城，还流传着“西街的龙灯、南街的狮船，何家街的杂戏耍不完”的说法，这说明三街社火各有所长，龙灯、狮子、旱船和杂戏杂耍颇具看点，“蛟龙出海”、“旱船过漩潭”、“雄狮上八仙”、滚灯、火球等表演，精彩频出。

社火还装扮有春官、西番、牛角、嫚婆、大头和尚、柳翠、竹马十二生肖、骚毛客、秧歌姑娘等，还有眉胡、折子戏、秧歌等节目内容。

每年正月十五闹花灯时有社火汇演，多方社火各显神通，花样层出不穷。连城山陕会馆和地方文艺社团在二月二还要为关老爷唱戏三天，演出的是秦腔和眉胡。

连城的社火，信奉“三官爷”，是一尊婴儿样偶像，演出中一直由嫚婆怀抱。社火被认为是“三官爷的社火”。

社火的演出一般有如下程式：
社火出演之前，先要出春官降香，有八个衙役随从，其中一个在前鸣锣开道，三人拉牛，四人负责捕捉“坏人”。春官是文官打扮，身穿蟒袍，头戴纱帽，脚蹬朝靴，美髯满怀，威风凛凛，前往寺庙降香。一路说着喜庆语吉祥话，逢尊长老者，就作揖示礼。所谓扑捉“坏人”，是春官老爷在巡行街道时遇到熟人、尤其是那些长期患病、时运不利的人时，便大喊一声：“呔！衙役们！”衙役们齐声应

到：“有！”春官老爷就说：“把这个猫儿头光棍拿下背起来！”衙役们七手八脚把“猫儿头光棍”背起来，两人各捉一脚。然后，春官老爷发话道：“把这个猫儿头光棍打上八十大板再说。”衙役们一面用木板打，一面口中报数喊道：“一五、一十、十五、二十……”而后，春官老爷又说：“打你个百病消散、打你个喜来愁去、狼来闭口、贼来迷路、打你个时来运转、福运到家、财运到手、大吉大利、万事如意……”“今天我老爷打你，你服不

服！”被打的人跪下叩首，口中说道：“老爷打得好，小人心服口服，打掉了小人的毛病、打掉了小人的败运，感谢老爷的神板，感谢老爷的好意。”有些长期有病或自认为时运不佳的人，都盼着春官老爷打自己一顿，打掉秽气，打来好运。在寺庙降香时春官只打躬不跪拜，香由衙役去上。降香时还要在寺庙义演一场，才要下贴演出。

下的贴红纸上写有“恭喜发财”、“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等，送到接社火的单位和人家。接收了贴子，就要出香火钱做东接演承办一场社火，下的贴越多说明演出收获就越好。

不论到哪里演出，社火队进门便有领队在锣鼓点子的伴奏下先唱“喜调”：“来了来了喜来了，三官爷的社火就到呀到来了。”
接着站到院中，面向主房门又唱：“来了，来了福来了！斗大的元宝磙啊来了！”

然后，社火入院，转圈拉开演出场地。领队站到香案台口，再唱“序调”，一般八句两段，在不同的地方和人家即兴发挥，非常灵活。
“降香”时唱“正月十五庙门开，庙官爷拿着个钥匙来，钥匙搭进了锁子开，连城的社火降香来！”
到庄子和人家里唱“这一个庄子四四方，青蓬吗杨柳的好地方，地方吗好来就好地方呀，家家户户就出凤凰！”
“这一个庄子是圆又圆，彩门灯笼的真干散，前院里有一个聚宝盆，后院里树上摇银钱！”
“这一个庄子一条龙，里头坐者个庄稼人，种哈的麦子打万石，种上的豆儿角角繁！”
“这一个庄廓四面圆，二龙戏珠有靠山，家里出了个有钱汉，房檐上喜鹊叫声甜！”
这吉祥的唱词谁人不欢喜！

社火绕圈扭转，拉好场面。紧接着开始“大头和尚戏柳翠”的开场表演。大头和尚在寺里沐浴、礼拜、念经，柳翠身姿绰约，彩衣翩翩，引得和尚无心念经，为之逃禅颠倒。大头和尚表演风趣诙谐，柳翠泼辣大方。这是一个热烈、风趣、戏闹的情节舞。

接着领狮人手拿绣球起舞出场，雄狮紧随其后，跳跃一圈后，领狮人将球置地，由狮子扑捉戏玩，领狮人则展示武艺“打四门”。武毕，拾取绣球，引狮至房东家主房炕上，昂首坐卧不肯下来，直至东家搭红行礼方肯离去。据说狮子表演能驱邪镇宅。若在公共场合，狮子还有登三层八仙桌的表演。

旱船，又是一大亮点。船姑娘在华丽的彩船上，老船家搬桨驾船，配合锣鼓的变换，把江海上从风平浪静到遇险被卷入漩涡，力争脱险而疲惫不堪的场面表演得淋漓尽致。最后四位仙姑前来搭救，使船儿顺利到达彼岸。

嫚婆和搭档牛角也是一大特色。嫚婆穿着大红大绿，满脸脂粉，一颗大黑痣，点尽丑相，怀抱三官爷，手拿棒槌，肩背褡裢，与头上露着牛角，脸上画着五毒，手持拐杖的牛角前呼后应，见人就嫚，见车就拦。嫚时将三官爷塞到对方怀中，嘴比永登的蛮子还能，喜话连篇，怪话不断，随机应变，“阿妈”长“阿妈”短，让你捧腹大笑，心甘情愿给三官爷有所表示，钱数多则不限，少则棒槌、拐杖伺候，让你哭笑不得，再掏腰包，直到差不多，便从褡裢里摸出两个核头红枣答谢，方才作罢，再去嫚别人。继续舞唱直至东家道谢方为结束。

连城的社火讲究一装就要连续装三年，每户出至少出一人参演，传统上没有女性参加。一般腊月排练，正月初六出春官降香，开始下帖演出，直到闹过元宵，方能卸装。然后由会里公布结果，散发礼品。

社火是百姓们辛苦生活中的“穷欢乐”，正像他们秧歌中所唱的：“正月里来是新年，庄稼人儿闲，一年嘛就四季者红火着这两天。”
(选自《连城史话》，有改动。图片是几年前的，那时没有单反，有些一般)
东门之杨
2018年2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