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亚倩追忆淮军钟侍卫,巢县钟家往事之三:富不过三代-最忆是巢州
李亚倩追忆淮军钟侍卫,巢县钟家往事之三:富不过三代-最忆是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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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父张德芹回信时已年近八旬,垂暮之年,疾病緾身。从字里行间仍能看出他文化功底的深厚,叙述简洁清晰,情真意切。
姑父说,我奶奶生育了五女一男,大女、二女,四女都幼年夭折,只有三姑、五姑和父亲长大成人。父亲最小,是爷爷去世后才出生的遗腹子,是钟家惟一男儿,全家对他骄纵无比。我奶奶叫王常普,爷爷去世太早,姑父已不记得他的名子。让我吃惊的是,姑父的母亲也是我奶奶的姐姐(我的姨奶奶),我奶奶是姑夫的丈母娘同时还是他亲姨,姑父与我五姑是姨表姐弟结婚。
姑父儿时张家已不景气,不到十岁便到我家读私塾,他说那时我家很有钱,请了教书先生办有私塾(据说黄新富表伯也在我家读过私塾)。姑夫和我三姑、五姑等人在一起读了三年之后,因他哥哥张德荪(国军少将,后从台湾移居美国)跟随冯玉祥将军到北京,姑父在北京生活了十多年,之后考入齐鲁大学(教会大学),毕业后从事技术工作。1949年后,作为工程技术人员留用,但因“历史问题”经历坎坷,文革中受到残酷折磨。
抗日战争时期,日寇逼近家乡,奶奶带着姑父和五姑俩口子,加上三姑以及姑父的嫂子(张德荪夫人)一起,离家逃亡去长沙投奔姐姐(估计是张德荪在当地驻军),直至长沙会战之前,张德荪表伯将他父母和夫人送去四川避难。奶奶领着姑父俩口子和三姑,又流亡到江西赣州投奔四姨奶,黄新富表伯在那里任旅长。抗日流亡生活非常艰苦,奶奶一行人虽然能受到黄新富伯伯的些许接济,但生活来源主要还是依靠姑父一人工作(同时兼职中学教英文)来维持。由于生活艰苦,五姑和奶奶先后染上肺结核,治疗不愈在赣州去世。五姑去世时年仅28岁,留下一子一女,即我的大表姐和表哥。
抗战胜利后回到巢县不久,三姑也因肺结核去世,当时她才三十多岁。三姑一生饱读诗书,却长年抑郁苦闷,终生未嫁。我妈说,我的出生让三姑非常高兴,总是抱着我。
前年我因胸骨结核住院,医生问:有结核病的家族史吗?答:听说儿时有结核病的姑姑抱过,算吗?答:当然算。这可能就是我继承到钟家的惟一遗产。
姑父说,回到家乡才发现,钟家的家产已被我父亲败光。(他为什么要败?怎么败的?姑夫都没讲。)
淮军领袖李鸿章
父亲留给我的印象不多。他书法好,时常有邻里求他写对联。他离不开读报,读报时样子非常专注,跟着他上街时,最烦他去读报栏,总是长时间立在那里看个没完。他善讲故事,至今记得他讲的“洗耳池的故事”(参见博文《只能藏在心里,永远无法说出》)。找不到他一张照片,没有任何遗留文字,更没有一件遗留物件。不知道父亲的履历,虽然参加过国军,但他是不是国民党?具体打过哪些仗?什么时候退的伍?都不得而知,只在他逝世数年后得知他已不在人世的消息。
我与父亲一起生活加在一起不过三年左右,生活艰难,直至辍学流浪,但父爱难忘。我离开巢县前,父亲来看我(我寄养在二婶家),他那伤心的样子,让我痛哭失声。
富贵荣华
记忆中的父亲,身穿一件破旧呢子大衣,竖着衣领挡风,双手笼在袖中,为生计奔走在巢县城里那青石板路上,秋风萧瑟,步履匆匆.....
无论世事如何变化,做人的良心、人性不能变。作为一介平民,我鄙视那些为了捞取政治资本不惜打断亲爹肋骨的人,无法理解那些父母在文革中饱受侮辱摧残,还宣称热爱施害者的人。政治归政治,做人得讲人伦。
姑父信中也讲到我曾祖的昔日“辉煌”,提及“钟府”和“钟侍卫”的传说。他说与钟家的钟文澜比较熟悉,(他俩年纪相近,学历相同)我是从姑父的来信才得知钟文澜大伯在文革中遇难的消息,但我至今没搞清文澜大伯与父亲之间的血缘顺序关系,也找不到他家的后人,上幼儿园时与他女儿(明字辈)同班,还有个比我稍小一点儿子,“大串连”时回巢县时还见过。
腾蛟起凤
曾祖靠马背上的战功获得荣誉,爷爷靠曾祖荫庇,耕读治家一生富足,到了父亲又将家产败光,孑然一身,一切归零。证实了那句老话,富不过三代。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命运,自己的命运由自己负责。父亲的沦落有他自身不可推缷的责任,但也有难以抗拒的时代背景。我曾无数次设问,如果处在他的时代背景下,凭着我自身的本性和能力,是否能避免悲剧的发生?我设身处地地思量了无数回,结论是:未必。(未完待续)
网上搜寻到的当年淮军照片,一群军官。那时摄影已进入中国,这样珍贵的照片非常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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