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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亚倩进一步思想新约圣经故事主线的末世性质(续)-麦种传道会

2019-04-13 全部文章 353

李亚倩进一步思想新约圣经故事主线的末世性质(续)-麦种传道会

李亚倩进一步思想新约圣经故事主线的末世性质FurtherReflections on the Nature of the Eschatological NewTestament Storyline
為聖經神學提出中心故事主線的方法論議題和問題对于提出中心或故事主线的合理性的一般方法论考量更多特定方法论方面的反思:拟出中心或故事主线的合理性,特别是关于本书所提出的故事主线
当一个特定观念被提出来作为圣经神学的关键时,就必须讨论其合理性的议题。也就是说,我们当如何判断一个被提出的“中心”要比其他的好?如第二章和前一段落所指出的,关乎中心的讨论本身并不适当,因为这样的提案可能是简化的,忽略了其他主要观念。
对于那些持“多重镜片”观点的人来说,这个议题并不那么棘手,但是他们仍然必须确定,他们的中心主题要比其他被提出的多重主题更合理。当在一群中心里选出一个时,问题的分量就增加了,举证的担子就在于证明这样的提案是可能的。涵盖面最广的中心,就应该被判定为最有可能的。如先前所讨论的,目前的进路不是要提出一个中心主题,而是将它们当中的几个综合为一个中心故事主线,先是旧约圣经的,然后是新约圣经的(对照旧约圣经来理解)。这种进路试图更留意圣经是叙事性的文献,虽然圣经中在叙事之外也有其他文体,这些其他文体仍然在相当程度上反映一种文学上的故事主线。可是,要如何才能证明那一个要比另一个涵盖面更广?
显然,这样的任务本身就需要写一本书,可是至少在这里,我们可以检视四个验证的测试。第一,所提出的故事主线,应该与所有其他可能的中心和被提出的各故事主线有关联,必须能证明所提的焦点要比其他的涵盖更广,并且从逻辑上说,其他的都是它的附属类别;这点可以借着对这些中心本身的性质和它们与彼此间的关系作逻辑分析来完成。
第二,所提出的情节主线,必须在整个新约圣经正典里有其文本基础,并且与新约圣经众书卷的各个主要主题有关联(这可能与前项验证测试所牵涉的一些相比较的中心或故事主线有重迭),这才能充份而自然地与充斥于新约圣经里的多样性相关联。如果在某些书卷里有镜片模糊的情况,就可能是它涵盖面不够广;如果这镜片仍然清晰,并且较其他镜片能为这些书卷的材料和意思提供更大的亮光,它就达成了自我验证。如果一个观念与新约圣经书卷的主要重点或它们的任何伦理教导之间产生严重的张力,它就不那么可行了。如果一个释经镜片是个好的启发工具,它就不会造成模糊的思想或是一种简化的原子论,而无法说明观念之间的相关性和复杂性。所以,一个可行的故事主线必须是既不太广泛以致无用,也不太狭隘以致排除其他重要但却为附属的观念。
第三,一个可行的故事主线必须与旧约圣经的主要主题有整体关联,被一种关于神与人类之间关系的神学的世界观或信仰体系所强化,并且牢靠地连结到基督的死和复活。
第四,我们对于焦点的故事主线所作的,也必须照样彻底分析考虑的每一个中心或故事主线的涵盖性,来看它是否可能是最广泛的。最后这个证明测试要靠多人穷一生之力来完成;所以我们必须以依赖一些学者的工作为足,他们已经尝试说明某些被考虑的中心或故事主线的可行性;同样地,也应该要依赖那些已经对某些重要的中心作探究和评估的著作。
现在可以谈论第一、第二、和第三个证明测试,可是,再次,这里只能列出一个大纲的骨架,必须在后面加入更多细节来充实。关于第三个标准,本书所采的进路是尝试把新约神学的每一个层面都扎根于旧约圣经,特别是以新造国度的故事主线为重述创世记第一章的原始创造和国度,不过规模更大。第二章已经列表说明所重述的新造国度主题的故事主线,在此总结如下:(1) 创造之前的混乱状况和创造/差派亚当为王,之后是堕落;(2) 洪水的混乱和再创造/差派挪亚,之后是堕落(挪亚和他众子的罪);(3) 埃及为奴的混乱和毁坏创造之灾,之后是再创造(在出埃及时)/差派以色列(在差派族长时已预期这点),之后是堕落(金牛犊);(4) 被掳到巴比伦和在以色列地的混乱,之后是再创造/差派耶稣这位真以色列人(在祂的生活、死亡、和复活中),之后是耶稣这位最后的亚当没有犯罪,和在永远的新天新地里成功地完成了起初的再造。这个故事主线所表达的,是一个有丰富神学教义的世界观。而且,如我们已经看到的,新创造的提案也是扎根于基督的生、死、和复活里。
当围绕着新造国度的故事主线被关联到新约圣经书卷的各个主要主题时(上述第二个验证标准),情况会如何呢?这个故事主线的镜片在某些书卷里会变得模糊吗,还是它仍然是清晰的,并且为它们提供更大的亮光?在这整本书里,我把新创造和国度的故事主线连结到所有主要的新约圣经文集或书卷的主题。虽然这不是一个透彻的分析,它却勾画出一个大致的轮廓,是关于可以如何更深入地回答这问题。读者必须决定,这个广泛的大纲是否有希望进一步把新造国度发展为那具有启发性的工具,以之理解新约神学。
要回应第一个验证标准就需要更多的说明:前面所提出的另一些中心或故事主线,在逻辑上与我所提故事主线的新造国度核心比起来如何,反过来说呢?下列被提出的中心是最有可能的,其中有些是上面提过的:国度、约、应许、救恩、救赎、救赎历史、新的出埃及、称义、和好、神的百姓、新圣殿、生命、新耶路撒冷/锡安、神的同在、神的荣耀、和宣教。即使是简短地讨论它们,也少不了要从本书前面部份作一些必要但是最少量的重复,这也是本书其余部份所要讨论的。
朝向新造国度移动的故事够广泛,以致能在机能上涵括新约圣经主要的思想和教义—这些思想和教义构成了其他这些被考虑的中心的基础—的丰富多样性吗?本书讨论了几个关键的观念,而且持续地尝试证明它们是这个新造国度的各个面向。这必须根据本书中就有限讨论所作的说明来判定。在所讨论的一些可能的中心观念中与新造国度相竞争的,最突出的就是褔音书里的“国度”本身,和保罗书信中的称义与和好。国度是新创造的一个主要面向,因为耶稣被认为是重新建立了亚当在原始创造中本当成功完成的代理统治。但是,正如在第一个创造中一样,这国度与新创造密不可分,也不比新创造更广泛,或甚至与它为同义,所以这两者应该视为同等。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我常常一起提起这两者,称之为“新造国度”。所以,最好像在上面一样,把新创造和国度合并,作为我所提出故事主线的主要焦点。
新旧约圣经中“新耶路撒冷/锡安”和“新圣殿”的意象,是引喻神在新创造中、在祂得胜统治里的同在,所以最好它为在观念上与新创造的统治同等。可是,在圣经神学里,和好有相当重要的地位,因为它在逻辑上可被视为新造国度的目标:恢复创造的目的,是要罪恶的人能恢复与创造者之间的关系(实际上,在林后五17~21,宣告了在基督里的“新造”之后,紧接着就提及和好)。可是这两者也可以视为基本上是同义:新造国度可以包含和好,一旦成就了和好,新创造的情况并不止息,而是与和好的状况一并持续下去。只是在进一步思想后,我们发现和好乃是新造国度的一个面向,与它密不可分,也是附属于它的一个类别(关于这点,见以下更多的讨论)。所以,新造国度是广泛地指恢复堕落的宇宙,包含恢复人类代理统治的地位,和在神与被疏离的人类、及被疏离的人类彼此之间的和好。
海思提出三个焦点性的意象,认为它们代表新约圣经的根本故事主线,并且使其所有经文有更清楚的焦点:“群体、十字架、和新造”。他那广泛的故事主线可以总结如下:透过基督的死和复活,神已经开始拯救一个失丧的世界,造成一个从圣灵得力的见证群体,要再次展现基督的爱的见证,以之为神对世人救赎旨意成就的表征,并且直到完满实现为止。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尝试,要在故事主线的文脉中把新约圣经的材料浓缩到它最基本的部份,但我认为,在关于新造如何与群体和十字架相关联或弥漫其中,以及后面这两个实际如何是末世性的,它仍然太过模糊。
在新约圣经的一些部份(特别是福音书、保罗书信、和启示录),“新的出埃及”是一个主要主题,但这乃是关于新造国度的另一个隐喻。开始出埃及过程的十灾,是用来表示一种毁坏创造和混乱的状况,以色列要透过水与地的分离而从其中出来,在红海的另一边成为一个新人类。以色列是一个新创造的一部份,这观念也在申命记三十二章10~11节提到,那里对出埃及的描述是,神在一个“荒凉的”(tōh?)旷野找到以色列,并且将祂的拯救描述为像鹰一样“盘旋”(rā?ap,《当代译本修订版》;《和合本》未译)于雏鹰之上;这两词都出现在创世记一章2节起初创造的叙事中,指“空虚”的地,有圣灵“盘旋”(《和合本》作“运行”)其上。如之前所讨论的,正如以色列是集体的亚当,以色列承受应许之地也不折不扣地是神给亚当的应许—如果他顺服的话:完全得到伊甸园,并且可延伸到全地。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应许赐给以色列的地也称为伊甸园(赛五十一3;结三十六35;珥二3;参:《七十士译本》赛六十五21~23)。同样地,如果身为集亚当的以色列人顺服的话,他们也会承受他们自己的天堂般的园子,至终及于全地。但是他们背逆了,像亚当一样,也不得承受。金牛犊事件扼要重述了亚当的堕落。
所有这些都在以色列被掳的历史中扼要重述,这被掳被比作一种创造时的混乱状态,它们也出现在百姓从被掳归回的应许中,以赛亚将它比作另一个出埃及。而虽然复兴的应许似乎在从被掳巴比伦归回时开始实现,这实现的重要特色却被耽延了,因为 (1) 归回的只是一批余民,而非整群国民,而且甚至连这群余民也不忠心;(2) 重建的圣殿并不符合以西结书四十~四十八章的应许所带来的期望(因为它比较小,而且可能因为其中没有神的同在);(3) 以色列仍受外人的辖制,这一直延伸到主后第一世纪;(4) 没有新的创造,使这地在其中得更新,也没有一个被更新、驻有君王的锡安,让从外邦人中归回的赎民得进入其中,在犹太人和外邦人之间也没有和平。恢复之应许主要的、不可逆转的特色是从基督降临时开始实现的,从耶稣和保罗说旧约圣经应许的恢复开始在他们当中实现,可清楚看到这点。而因为恢复的应许是以新的出埃及的言语表达,耶稣就被视为是开启了这些预言的实现,而因为新的出埃及不过是开始重建原始创造,新约圣经也可以说从被掳归回之应许的实现就是新创造的实现。
相较于朝向新造国度移动的故事主线,“救恩”、“救赎”、和“称义”这些被提出的中心,在焦点上都太过狭隘。这三者全都是用来成就新造国度目标的方式:人们从他们的罪恶状况中被救出来,使神的震怒不致在最后审判时临到他们身上,他们经过它,以致能进入新创造,其中有神统治。救赎是一个与救恩相似的隐喻,在新创造上同样扮演工具的角色,但是它也有一种语意,就是从罪和撒旦的奴役下被带出来。同样地,称义是用来作成新世界的方式之一,但是它带有法律隐喻的弦外之音,将罪的惩罚视为已经由一位代表在神的法庭上替众罪人担负了,祂也把祂自己儿子的义归到他们身上。在所有这三者—救恩、救赎、称义—的情况中,基督都是为祂那些罪恶百姓采取行动的主角。
对于以“救赎历史”作为圣经神学焦点的提案,有不同的理解。一般对它的定义是,神在整个历史中为祂的百姓所行拯救的作为,从亚当堕落直到最后的完结,审判在其中是次要角色。就着与新造统治的关系而言,这显然也同样很符合次要的地位,就如我们看救恩、救赎、和称义观念时所见到的,因为所有这些都是解决罪妨碍了新造王权出现的困境。
“约”向来是个显眼的观念,有几位学者视它为新旧约圣经的中心主题。所有各样的约虽然不都是完全相同的性质,却都是成就新造统治的次要方式,不论所想到的是与亚当所立的所谓创造之约或行为之约,或是与挪亚、亚伯拉罕、摩西、大卫所立的约,然后是耶利米书中所应许并且在新约圣经里开始的新约。约是身为宗主的神管理臣属于祂的百姓的主要方式。
“应许”的观念有像约那样的中间角色,因为约乃是先前拯救应许的形式化,只是约更为广泛,因为它们包括规条和审判。虽然在基督里救赎的应许和新约都在新天新地里全然实现了,这种实现的状况却是永远持续的。在新创造里的王权也永远存立。
以“神的百姓”或“新群体”为新约圣经中心观念的提案是片面的,因为它没有充份聚焦于神、基督和圣灵,它也太过笼统,因为关于神的百姓的许多事情都可以说是真实的。
史柯比提到“生命”这个主题,那是已经被提出为正典里最主要的主题。这主题最好理解为基本上与复活和重生的观念同义,我稍后会讨论到它们(见:第八~十一、十八章)。同样地,如果一个人把生命解释为是指一个人所过的生活方式,那么这就可能更合适放在成圣的类别下,也同样会在后面分析(见:第二十五~二十六章)。不论是何种情况,它仍旧是新造统治的一个次级类别,因为它没有广泛到能涵括新造统治的所有其他层面。如果把生命理解为至终是被救赎人类的复活生命,这观念仍然不够广泛,能包含非人类的受造物在整个完成的新造里被更新的生命。
同样地,“神的同在”这个主要观念与和好非常接近,因为人们是在神面前得到和好,这使他们能与彼此和好。可是,神的同在要大过仅仅被视为和好的一个面向。实际上,神的同在几乎与“神的荣耀”为同义,后者可以指祂属性和祂所是的本质。神荣耀的同在并不等同于祂在一个新造里的统治。神、基督和圣灵都是造成新创造的至高主权的行事者,他们也在这个新创造里统治。如前所述,新耶路撒冷/锡安和新圣殿的意象暗示神同在和积极统治的观念。所以,有鉴于此,神荣耀的同在是我所提议的故事主线核心(新造的统治)的一部份。我主张,藉以理解圣约群体使命的中心性的镜片,主要是神同在的圣殿扩展到全地,以致“宣教”的观念或许最好要附属于圣殿这个救赎历史观念之下。我们将在这个讨论的结尾更清楚地看到,神的荣耀乃是我所拟的整个故事主线的目标,这包括祂的本质,以及因为祂之所是和祂所行之事而献上的荣耀赞美。
已完成的末世新造王权是个涵括性的实际,至少由下列明显有别的部份组成,也统合了它们,它们是首先、堕落前创造的一部份(创一~二章),但是却超越了这些开头的创造要素,因为现今在本质或性质上,它们是以被提升的末世形态存在:(1) 神的赐生命的同在(透过祂的圣灵;第十七~十九章)和荣耀(特别见第二十八章);(2) 在祂的圣殿里(第十八~十九章),这必需有个对人类的普世托付(第十九章);(3) 被成全的人类生命(包括在堕落后的复活生命;见:第八~十一章);(4) 平安(关乎堕落后的复和;见:第十六章);(5) 物质宇宙的恢复(见:第二十二、二十七章);(6) 公义(见:第十五、二十五~二十六章);(7) 安息日的安息;和 (8)“生养众多”的原始命令,创世记十二章1~3节(在之后篇章中重述)将它转化为要加增亚伯拉罕后裔的应许,这在基督里实现,祂是真亚当的像和君王(第十三章),是真以色列(第二十章),有许多儿子借着祂被造为神的形象(第十三章)和真以色列(第二十~二十四章),他们最后全都要在完成的新宇宙里被成全(第二十七章)。神的荣耀同在、被成全的和为义的人类生命和安息,这些要素都是新造王权不可或缺的部份,不应该被视为它的附属观念。平安及繁衍后裔是附属观念,虽然平安也可被视为与王权的安息同义。实际上,所有其他章标题都是与末世新造王权重迭的观念,或是它的观念的各个面向,当然,论大磨难和偶像崇拜的章标题除外。
关于本书中讨论“大患难”(第七章)和“罪就是拜偶像”(第十二章)这两章,必须特别说明。要以一整章来讨论末世患难的原因是,它是对伊甸园中的第一个大试探所作的扼要重述,那时撒旦用一连串的谎言来攻击亚当和夏娃,使他们“跌倒”。这点又在末世时被重复用于基督这位末后的亚当和那些与祂认同的人,这是但以理书七~十二章特别预言的。讨论偶像崇拜的篇章被包括进来,是要说明亚当和夏娃在伊甸园中所犯的大罪持续影响人类。
前面几章(第二~六章)为之后的篇章提供了基础,也是它们的苗圃,后续篇章是由它们成长的。第二章对创世记一~三章作了一个简绘,和这点如何在旧约圣经里发展出来。如此开始的原因是,我们相信圣经一开始就有这种种子形式的观念,它们在整本旧约圣经中被发展,并一直延续到新约圣经里。接着第三~五章首先阐述旧约圣经、犹太教和新约圣经中的末世论观念。这三章被放在本书最前面,因为它们所代表的是渐渐提升的最后时段,就是亚当、夏娃和他们的后裔如果一直忠实的话就应该可以达到的阶段。第六章,就是本章,停下来再次从圣经故事主线与末世论的关系来思想它的性质。
所以,在创世记一~三章开始,然后在圣经正典其余部份发展的,到启示录二十一章1节~二十二章5节达到了它的高潮,这段经文扼要重述了创世记一~三章,并且描绘了最后的亚当和祂的百姓最终达到的目标。这样,如我们在第二章中所说,在创造和新创造这两极之间的圣经材料,不仅要对照它在创世记一~三章的源头来读,也要参照它在启示录里的目标。因此,本书的论点是,圣经正典里的所有材料,都应该被视为根源于创世记一~三章,并且朝向它在启示录二十一章的最后目标进展。
因为这点,我们对本书中各章研究议题的选择,就不是全然主观的选择了,而是因为它是显眼的观念,是我们已经在创世记一~三章中观察到的(见:第二章),而且在启示录二十一~二十二章已完成新造的最后异象中也颇显眼。所以,各章议题之被选中,是因为它们也是“已经实现和尚未完全实现”的新造国度的主要面向(可是大患难〔第七章〕是在新造之前,也为它作预备,而拜偶像的罪〔第十二章〕则引发了恢复新造的过程)。最后,之所以选这些议题也是因为,比起其他议题,它们似乎是被新约圣经以更主要的方式发展出来,特别是借着在新约圣经里引用旧约圣经。此外,各篇章所阐释的议题,大多数都在过去两百年(甚至之前)中被不同的重量级学者检视过,可成为新约圣经中主要的圣经神学议题。在这方面,我们尝试利用其他新约神学家的成果,整合他们的观念,来选择我们的议题。
最后,本书中这些篇章议题的顺序(见〈目录〉,是根据我所认为在我提出救赎历史故事主线中的要素的次序,以及其中观念的发展,并且尝试将这些议题作合乎逻辑的安排。
所以,这整本书的要点是,虽然有各样的方式使用“末世论”,我将它定义为不仅是救赎历史或宇宙历史的尽头,或以色列盼望的目标,或个别圣徒盼望的目标,而是一个“已经实现和尚未完全实现的、在基督里的新造国度”,与末世论有关的所有其他事物,都应当被理解为与这个观念有不可分隔的关系。著名的格言Endzeitals Urzeit49 一语中的,就如《巴拿巴书信》六章13节所说的:“看哪,我造作末后的事,就如起初的事一样。”末世论也是起源论,意思是,所有救赎历史的目标就是要归回创造的原始状态—人类就是从那里堕落的—然后超越它,进入一个更高的状况,是起初的创造被计划要达到却没有达到的。归回亚当在创造中统治的原始状态和这状态的提升,是推动整个末世计划的动力。所有的救恩/救赎教义或观念,在主题上都附属于神透过一位地上代表在新造中统治;我们若想到,在创世记一~三章,末世论是先于救恩论,这点就很明显了。也就是说,如果亚当忠心地治理起初的创造,他就应该会得到后来更大的福气,那应该就是永远的末世福气,结果就是神的荣耀充满全地。我相信,直到现在,强调末世新造国度的故事主线观念,尚未被充分接纳为新约圣经神学的基础。
虽然我把“末世论”重新定义为“新造的统治”,人们还是可以问我究竟是如何使用“新造的统治”这短语。(1) 它是否使用严谨的特定天启的观念,讲到整个宇宙的终止和重造,包括人的复活?(2) 还是它是一个神学概念,把所有末世盼望都包括在一个神学架构中?(3) 或者它是暗示以色列的世界观里典型的一般性的未来盼望,包括下列盼望对象:复活、宇宙的更新、以色列得伸冤、从被掳归回、万民中相信者得救恩、邪恶国家被惩罚、可能还有其他有待连结的神学主题?我的回答是,我是广义地使用“新造的统治”这个短语,包括所有这三种意思,所以是指这整个观念体系,它们乃是归属于整个世界、以色列和个人的更新之下。人们可以回应我的答复,问说,比起“已经实现和尚未完全实现的末世救恩”这个一般性的中心(这是最近被凯尔德[Caird]和贺斯特[Hurst]以及其他人提出的),如此明显广义的观念有何优点?
可是,在进一步的回应中,我相信,以“新造的统治”来修饰“末世论”,会增进我们对“已经实现和尚未完全实现的末世论”的理解。怎么会如此呢?部份答案在于汤姆?赖特对构成拣选观念的三层人类范畴的看法:(1) 宇宙性或普世性的层次,以色列的角色是作为恢复已堕落之受造界的行事者;(2) 国家的层次,以色列因为自己的罪而受苦,自己需要被恢复;(3) 个人层次,一个以色列人透过献祭体系而得到象征性的赦罪和恢复,这是国家要来的恢复的小规模样式。不仅拣选是主要的镜片,人类要透过它来看他们对这世界的体验,独一神的观念和末世论也构成了旧约圣经/犹太教“基本信仰”的根本结构。拣选、独一神和末世论这些基本观念,是个三重的圣约观念的综合体,它们“让以色列人对于她在造物主神的旨意中究竟是怎样的人有一种特别的了解”。
拣选的这三个层次,连同独一神和末世论,最好是在新造国度观念的体系里来检视,而约的观念在这个综合体中是扮演附属性的角色。这使得对“末世救恩”的理解更为清晰,它更精确地说明末世的观念是如何彼此相关联。在创世记一~三章,末世论是先于救恩论;若想到这一点,就可更清楚看到救赎是新造王权的一个附属观念了,因为救赎使人在末后的亚当里重得首先的亚当的位分,然后超越他,得到在末后的亚当里被提升的末世福气,那是首先的亚当失去的。因此,救赎是附属于新造的王权,因为它是达到新造王权这个目标的途径。
此外,这个提案颇有助益地精炼了一般“末世论”的中心,因为已经开展的新造统治的中心要素就是耶稣基督。另一方面,这很特定地符合“一个和多个”或“集体性代表”的圣经观念,但又是适度的一般性。新造统治的开始被理解为基督的生活,特别是祂的死、复活、和持续高升的复活存在和统治,所以祂是一个成形的小宇宙的模式,在全宇宙的平台上决定人类及其余受造物的性质和命运。基督在祂的生、死、和复活的遭遇所包含的模式,不仅是扼要重述先前旧约圣经的历史模式,也体现了将要发生在祂的百姓身上的模式—例如,关于祂的受苦、作为初熟果子的复活、祂既是神子(基督徒是被收纳的儿女)又是人子(也就是,亚当:基督徒成为在基督里的真人类)的身份、作为列国的光、领受圣灵、守律法、从死亡中得恢复或与神和好、还有他之得伸冤成了基督徒的称义。这个新造的统治是新约圣经在释经和末世论方面的重力中心。
我不是主张,环绕新造统治的故事主线是详尽说明新约圣经中所有特色的唯一关键。新约圣经还反映了文化、语言学、社会学、和其他要素,它们显然与“新造里的王权”毫无关联。例如,新约圣经是以希腊文写成的,这不是任何神学考量的结果,而是出于历史的特定情况,是作者在其中自然发现的。而为什么一位作者要采用书信体裁、或历史性的福音书体裁或启示文学的体裁,也不一定是任何神学观念能帮助说明的(虽然我在前面已经作了关于这点的提案,在紧接的下文里却要作一些更多的说明)。或是作者们可能会透过当时独有和被大众接受的社会学镜片,来表达他们的观念(例如,希腊罗马世界的“家庭规范”观念)。此处所着眼的,是新约圣经作者们从其中撷取材料、或是透过它们来自然表达他们观念的一些背景特色,不论那是犹太人的或特别是希腊罗马的。
另一方面,人们也不必犹豫而不愿提出问题来质疑,某些背景观念被选用,是否为了补充或充实某位特定作者的神学?例如,对启示录第五章里的“书卷”的描绘,一部份是借着引喻旧约圣经,一部份是参照罗马的证明或遗嘱的背景。引喻以西结书第二章带有审判的观念,而谈到打开一个被七印封起的罗马遗嘱所表达的观念是,耶稣已经为祂的百姓得到人类曾失去的地上产业。启示录对这个产业的阐释,就是在新天新地里领受一个地业(二十一1~二十二5)。同样地,以弗所书之所以提到家庭规范,可能是因为该书信的一个主要考量,就是关于堕落人类的破碎景况,那是身为如亚当那样的“家庭主管”的基督(一10,三9)已经开始修复的,就如他对其余的受造界所作的一样(一10)。在以弗所书里,这种破碎的一个例子,就是犹太人和外邦人的分隔,它已经被基督的死和复活打破了(二1~三7);这种破碎的另一个例子,是家庭内不同层次的破裂关系,对于那些在基督里的人,这方面的医治也已经开始了(第五~六章〔歌罗西书里的家庭规范扮演类似的角色〕)。同样地,也可以问一个问题:为什么新约圣经包含了像书信、历史、传记、和天启文学等文体。也就是说,这些文体的选择与作者们对救赎历史的关注有何关联?我认为他们有相当的关联,但是受限于本书的篇幅,无法对这些有趣和相关的问题作进一步的探讨。
新约圣经的作者们真的有想到,以新造的统治为他们的故事主线或神学的核心吗?我相信,这问题的答案是不同程度的“是的”,因为他们全都浸润于旧约圣经/犹太教的思维世界里,它的内部意识核心是一个扼要重述的故事主线,就是对受造界的统治;他们了解耶稣是这个救赎历史故事主线的开头高潮里的关键角色,只是他们以不同方式来连结,并且强调它的不同层面(有些人强调灾难,有些人强调和好,有些人强调国度,其他人强调宣教,等等)。可是,我现在面对的问题是:如果他们真的有想到这样一个故事主线,为什么不让它更为明显,还有他们会一致同意新造的统治是中心吗?我的看法是,新约圣经的作者们是初期犹太基督徒的领袖,他们会同意,耶稣在这故事主线的创造国度目标的起初开展中扮演关键角色,但是他们会坚持他们自己独特的表达方式和强调点,来拟出他们各自的表述。我相信,一旦清楚理解了他们所用的独特表达方式,就是关于基督和教会是如何与创造和王权的故事主线相关联,就可看到他们心中确实想到新造的统治是个中心,故事主线则是围绕着它。
此外,毫无疑问,没有一位新约圣经作者是明白地只要写出对此信仰的神学理解;实际上,这些作者通常并且主要是因为在各教会中的情况和问题而写的。这不是说神学对他们而言不重要。他们的目的是引用他们的基本神学最相关的部份来解决这些问题,所以,他们只是针对每种环境下的最特定状况,表述了他们更广神学中最有关联的部份。这表示,我们必须把他们的神学拼图的片断拼凑起来。我相信我们有足够的片断来完成这拼图的大部份,但是有一些没有给我们的缺口和片断,是我们必须揣测的。关乎特定情况的问题,也是他们那独特的神学重点和表述的原因。这是圣经作者们没有清楚地给我们想要的神学的主要原因之一,可是罗马书和以弗所书很近乎一种尝试,要说明十字架和复活的神学,以及它对生活的意义。同样地,福音书学术界最近的一个趋势是主张,福音书不是为了特定基督徒群体的环境或问题而写的,而是为所有基督徒写的。如果这是正确的话,福音书的目的就是作一篇耶稣的传记,说明祂在神的救赎历史中的地位。同样的,路加福音的续集使徒行传也应被同样看待,只是焦点在于耶稣之灵的角色,祂透过在地上的教会运作,执行见证人的普世宣教使命。
总结来说,新造王权是新约圣经故事主线的核心,这样的观念可以想象为一种教义主题的骨架,使外壳得以成形,这外壳包括其他要素,它们在组织或主题上都与圣经神学结构骨架没有非常密切的关联。参照这种“骨架和外皮”的隐喻,我的分析主张,新约圣经神学最具涵盖性的观念,最好是藉由以下的故事主线拟定出来,这是本章前面所讲过的:耶稣的生平、磨炼、为罪人死、和特别是被圣灵复活,这些都启动了末世已经实现和尚未完全实现之新造统治的实现,这是借着恩典、透过信心赐下的,它向信徒发出了扩展这新造国度的普世使命,也导致了对不信之人的审判,使荣耀归于三一神。
我在前面已经讨论过神的荣耀,我要清楚说明它在我所提出的故事主线里的确切角色。即使在这故事主线里,神的荣耀也是至高的目标,因为这实现的新造统治的每一个层面都是要展现神的荣耀,这与它在实现之前的历史中在地上所有的部份彰显是完全相对的(见:民十四21;启二十一1~二十二5〔如,二十一10~11、23〕)。神的荣耀是新造统治的顶点,这是很自然的,因为在旧约圣经救赎历史故事主线中其他重述的准新造故事中已经预期了它。在这方面,神的荣耀应该被视为这故事主线的重点,因为它是最终的目标,而新造的王权和它的扩展则是达成那目标的主要途径。所以,本书的要义是聚焦于这个故事主线的次要中心或踏脚石:朝向新造国度的进展。这样,这个故事主线中心的最终目标就是神的荣耀。已经有其他的书讨论这个目标,但是本书乃是聚焦于达成那目标的主要途径:朝向新造国度的进展。这是达到神的荣耀的主要踏脚石,创世记一~三章和启示录的最后异象(二十一1~二十二5)为整本圣经形成一个首尾呼应,清楚表示了这点(如我在第二章“旧约圣经重复的宇宙性审判和新造事件”标题下所主张的)。创世记一~三章的焦点在于:身为君王的亚当,应该为了神的荣耀而扩展这个新造的国度,但是他失败了;而启示录二十一章则专注于说明亚当应该要做的最后是如何实现的。当然,在圣经的这个首尾呼应的开头和结尾中,还有其他的神学面向,但是,如我在全书中所主张的,为了神的荣耀朝向新造统治的进展形成它的主要轮廓。
人们可能会合理地质疑,我是不是以我所喜欢用的“故事主线”或“情节主线”词语,作为“中心”这种文字的伪装,以致至终这两者基本上是同义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对寻找一个中心所作的方法论的批判,也就同样适用于我的故事主线进路了。但是我相信,这两者之间的区别是,这故事主线的核心(“新造的统治”)在这故事主线里是次于神的荣耀,而对于理解朝向新造国度的进展而言,这故事主线的其他观念是不可少的。
虽然如此,还是要记得这故事主线的其他部份,免得扭曲了它的核心和它的目标。只要可以察验出一个故事主线的核心和目标,那么我关于区别中心和故事主线的讨论就至少在方法论上是有可能的。如果有人还要反对这个逻辑,我的回应就是肯定这个故事主线,并且到此为止,而不找出这故事主线的核心。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本书也聚焦于这故事主线中关乎末世朝向新造国度的进展。即使我的故事主线被认为不是中心性而未被接受,我仍希望这些读者会注意到“已经实现和尚未完全实现的新造国度”的观点,和它在了解新约圣经上所提供的洞见。
摘录自毕尔(G. K. Beale)著,陈志文译,《新约的圣经神学:旧约圣经在新约圣经中的揭示》(麦种传道会出版中),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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